晨昏夜昼

#预警在第一章 

#前文见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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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世巨大的枫叶标识依然伫立在大厅，它看着嘉世，看了十年。

它看着叶修来，也看着叶修走。

三连冠的奖杯站在奖杯柜里，像时光淘尽的沙。

嘉世是多怀念叶修啊，尽管抛弃叶修的也是这个嘉世。

——苏沐橙说的没错，嘉世不一样了。

但是也有什么还在。

 

“喂？是邱队吗？”手机听筒里传来苏沐橙的声音，“麻烦出来接一下我们。”

邱非其实隐隐约约猜到苏沐橙突然找他大概和二十岁的叶修有关，但他还是问，“怎么了吗？”

“你出来就知道了。”

“好。”

 

邱非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二十岁的叶修。

那是嘉世老版的队服了，被队员们嫌弃很丑的队服在他身上却很好看，尺码大概大了些，显得少年柔软而纤细。

韩文清在和他说些什么，他笑得很狡猾，轮廓温柔如眼睫上沾染的月光。

可邱非却毫无由来地，有一点不甘。

凭什么他可以离你那么近，而我只能在这么远的地方看着你？

就连我和你最近的时候，战斗格式也只被当做一叶之秋的继承者。

可是，可是——

为什么呢？

 

“这是……二十岁的叶修前辈吧？”邱非小心翼翼地。

“嗯。”回答他的是喻文州。

年轻的蓝雨队长注视着叶修的眼神温煦却热烈，邱非从那里看出了和自己一样的东西，却又有不一样的什么。

他不明白那是什么。

 

邱非看到了叶修，叶修也看到了他。

“我是邱非。职业是战斗法师。”

“我是叶修。”叶修眉眼弯弯地伸出手，漂亮的下垂眼闪烁如星，“让我猜猜看，你是不是继承了我的一叶之秋？”

邱非握住他的手，笑着说，“不能告诉你，前辈。”

他虽然笑着，但眼神却那么庄重，重得他已经快要将一些隐秘的什么诉诸于口。

可他后来才意识到，没有什么真的无法忍耐。

有一些话真的一辈子也没办法告诉想要告诉的那个人。

于是他说，“但是我想和你打一场。”

叶修向来不会拒绝新生代的pk邀请，更何况眼前的少年似乎和他有着很深的关系。

嘉世、战斗法师这两个关键词拼一起，邱非如果没有继承一叶之秋，那便是做了一叶之秋的搭档。

并肩作战似乎也不错。

——他想。

 

这其实是一场没什么悬念的比赛，但每个人都看得很认真。

因为二十岁的他身上实在有太多东西可以去研究。

但他们研究了十年也没能看透的人，又怎么会在几分钟里，看透他曾经的样子？

邱非把比赛录像保存好，很认真地看着叶修的眼睛，“谢谢前辈指教了。”

叶修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

可邱非再开口，却是毫无关联的话题：“你留下的东西，我全部都好好地收着。”

他说，“我等你以后回来看。”

“好。”叶修莫名地，却明白他的意思。

他抱了抱邱非。

“再见。”

叶修朝他微笑，“以后当然会再见。”

那笑容让邱非想起白鸟的翼羽、海岸上的蔷薇，或者小王子驯养狐狸的那一片麦田。

 

邱非把他们送到嘉世门口，看着他们穿过嘉世和兴欣之间那条人声鼎沸的马路，朝另一边走去。

他那些不知何处而来又不知如何安放的情绪又如同破土的藤蔓，悄悄爬满了他一整个心神。

他想起那一场被打成指导赛的单人赛，那晚兴欣网吧里苍白而俊秀的青年人温煦的笑靥，想起他指间唇边浮动的火光，杭州湿润的风里他鼓起的衣摆——

少年心动是仲夏夜的荒原，割不完烧不尽。长风一吹，野草就连了天。①

 

回到兴欣后，二十岁的叶修同志表示：“我们去各大战队看看吧，看看那些老家伙们现在是什么样子。”

叶修已经如此说了，兴欣自然也不会强留他——虽然以方锐和魏琛为首的猥琐组织很想直接把人绑在兴欣。

于是众人坐下来，认认真真地讨论二十岁的叶修接下来的行程。

“老叶肯定先去我们大蓝雨吧！你看你和我还有队长的关系最好了还有我们广州的早茶可好吃了，到了俱乐部更有剑圣大大陪你PK哦……”看字数就知道这是黄少天。

“叶修前辈和我们很熟，先去蓝雨也无可厚非。”喻文州温温和和地说。

即使现在的叶修只有二十岁，喻文州依然规规矩矩地叫前辈，但是这话里的意思和黄少天倒是一样的。

在这种问题上，喻文州和黄少天永远是一致的——毕竟上一个攘外必先安内的前辈已经在海峡对岸去了。

“但是前辈和霸图是老对手了，应该先去霸图看看。”张新杰说着，玻璃镜片反射狐狸一样的精光。

众人：我信你个鬼嘞。

王杰希也来了一句：“叶修的家在北京，不应该先去微草吗？”

众人：Excuse me？叶修就是从北京跑出来的你让他先去北京？

“前辈……轮回最近。”

周泽楷窜到叶修身边，头上的呆毛一晃一晃，呆毛尖尖上开出了漂亮的小花花。

叶修迟疑地撸了一把周泽楷的呆毛：“那就……先去轮回吧。”

“卧槽周泽楷你个心机婊！”首先站出来发声的依然是黄少天。

周泽楷特别心机婊地朝黄少天笑了一下。

不过既然叶修发话了，其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暗搓搓地考虑自己家的战队有什么足以吸引叶修的地方能够让他下一次先去。

 

“那就拜拜啦，沐橙。”叶修笑着挥挥手。

苏沐橙也朝他挥挥手，“玩得开心。”

 

到了轮回，周泽楷抛弃了自己羞涩腼腆的话废人设：“前辈，轮回没有客房了，你和我一起住吧。”

叶·第二赛季贫穷艰苦度日·修并不觉得哪里不妥：“成啊。”

江波涛：“这不太好吧？”

叶修：“这有什么不太好的，俩老爷们儿能发生什么？”

轮回众人：不，俩老爷们儿能发生的事儿多了去了。

江波涛一脸的痛心疾首，活像被ntr了：“队长啊，你在外面心机就算了，好歹把人给带回来了。但是在轮回内部也心机婊算什么回事？！”

可爱的枪王大大依然特别心机婊地朝自己的副队笑了笑，可骄傲地回答：“前辈，我的。”

意思是，你们谁也别想抢，队内也不行。

①：少年心动是仲夏夜的荒原，割不完烧不尽。长风一吹，野草就连了天。       

——木苏里《某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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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7.16重修。